“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提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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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频发的政治僵局不仅损害了自己的形象，也再次质疑了美元主导的国际货币体系，“脱美元化”的呼声再次高涨。 而且，人民币国际化进程的高速化备受瞩目。 这个过程和“脱美元化”的关系怎么样？ 人民币如何进一步国际化？ 美元、欧元、英镑、日元等货币的国际化进程，对人民币国际化有何启发？

阿文德·萨布拉曼(美国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高级研究员) )。

埃斯瓦普拉萨德(美国布鲁金斯学会研究员、康奈尔大学教授) )。

迈克尔·摩尔(英国华威大学商学院金融学教授)。

景成(中国和谐战术研究联盟理事长)。

谭雅玲(中海外汇投资研究院院长)。

吕克·范拉·霍温(卢森堡金融市场协会主席) )。

叶秀亮(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经济系副教授)。

人民币成为主要国际储备货币有时间表吗？

看法不同。 最大胆的预测是，美元取代英镑的主导货币存款地位实际上只有10到15年，人民币有可能在20世纪20年代赶超美元，成为主要的国际货币存款。 但是，现在美元仍然是重要的国际货币，全世界60%以上的货币存款都是美元

阿文德·布拉曼:我在两年前出版的《黑暗:生活在中国经济统治的阴影下》一书中预测，人民币可能在20世纪20年代的某个时候超越美元成为第一大国际货币存款。 该预测基于对决定货币存款的基本经济因素的定量分析，基于英镑和美元地位转换的历史经验。

我对这个预测的批判意见主要有三点。 第一，美国经济规模超过英国60多年后才取代英镑储备货币的地位。 也就是说，即使经济基本面继续向有利于中国的方向快速发展，人民币支配地位的出现也还很遥远。 第二，开放具有深度和流动性的金融市场，特别是资本账户是维持储备货币的基本条件，中国还不具备这些条件第三，即使中国实现了这些条件，人民币也不会立即成为储备货币。 因为这一地位的获得，根本上取决于外国投资者和货币交易员们对中国的信任。

但在美国经历了一些激烈的政治角力之后，我相信我的预测更是站得住脚。

第一，第一种批评意见误解了英镑和美元的转换。 另外，这个转变实际上只需要10到15年，是英国没有发生像美国今天的自毁形象那样的政治斗争的情况。 据观察，近三年来，人民币已取代美元成为亚洲主导参考货币。

第二，目前人民币成为货币存款的基本条件似乎逐渐成熟。 上海自贸区的设立以及香港、伦敦等地迅速发展人民币离岸中心，表明中国有意逐渐开放资本账户。 但是，有两点需要注意。 另一方面，中国不必急于进行这些变革，必须在今后5年内逐步创造储备货币的条件。 这是可能的。 其二，中国不需要复制美国式的多而复杂的金融系统。 需要的是一个具有合理开放性、透明性、流动性、受到妥善监管的金融体系。 中国可以在下一个十年实现这个目标。

关于第三个批判，事件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美国的政治僵局在投资者心中造成了不明确和不信任。 更糟的是，美国的问题不是一次也没有重演，而是结构性的政治体制失灵了。

埃斯瓦普拉萨德:政治僵局和政策制定不成功，给美国经济及其政府债务带来了信心上的打击。 但是，目前不存在可行的替代货币，将来也看不到可以替代美元的货币。 美国的政治问题促使投资者在全球寻找新的投资渠道，但对外国央行来说，很少有国家拥有像美国那样深度和流动性的金融市场，因此很难大幅分散储备资产。

迈克尔·摩尔:布雷顿森林体系解散后，美国不再承担维护国际金融稳定的义务，但仍主导着国际金融市场和国际金融秩序，美元仍是重要的国际货币，目前全球货币存款的60%以上仍是美元。

人民币国际化与“去美元化”有内在联系吗？

美元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在某种意义上是“脱美元化”的进程。 但是，美元霸权还处于鼎盛时期，不仅垄断了国际金融领域的资产价格，还扩大到资源、大宗商品、农产品(行情、问诊)的全部商品价格，真正意义上的“去美元化”还很远

景学成:人民币国际化的过程在某种意义上是美元化的过程。

首先，从世界范围来看，大国的经济政策不能关闭，其货币也不能长时间关闭。 中国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快速发展中国家，人民币仍然是不可兑换的货币，带有快速发展中国家货币的烙印，同时与美元挂钩，人民币在某种意义上就是美元的附属品，或者说中国的人民币实际上是美元化的。

其次，中外汇储备的大规模增长实际上是一个美元化的过程，特别是当中国货币供应量完全或大部分来自外汇占用金时。 随着中国采取措施降低贸易盈余，减少政府投资，增加费用，推进公司“进军海外”和外汇储备的合理运用，即“海外美元化”，中国货币供给回到了国内经济发行的轨道上，中国货币政策回到了自主状态，但迄今为止，

最后，众所周知，美元问题是世界问题。 美元在国际市场上表现出的主要国际货币责任和国内经济政策取向有内在矛盾。 这只能通过战术创新、政策博弈、市场修正，改变国际货币体系现有结构和国际金融体系运行规律来实现。 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是对美元这一内在矛盾的积极修正。 因此，不能将人民币国际化解释为中国想要分享从美元垄断地位获得的铸币税。 这无异于人民币想获得美元霸权的好处，甚至成为超主权货币。

谭雅玲:美元霸权还处于鼎盛时期，不仅垄断了国际金融领域的资产价格，还进一步扩大到资源、大宗商品、农产品的全部商品价格，在美元价格和报价全面扩大的背景下，讨论“脱美元化”还为时过早。

美国的预算僵局是美国利用全球资源挖掘市场心理的一种手段。 美国感到美元正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是因为要排除货币竞争者，用美元特权来应对国际金融新体制，即以美元为中心、以黄金、石油为辅助的挑战和计划战术。 美国已经储备了世界上最多的黄金和石油，这是强势美元的基础，“去美元化”遥遥无期。 现在值得关注的是，人民币将如何在强势美元货币体制下进一步走强。

其他货币国际化的过程对人民币国际化有镜子鉴的作用吗？

成为强大的国际货币是经济崛起大国货币的必然规律。 人民币国际化可以依靠美元国际信用加强自身信用，不断提高人民币在全球跨境交易结算中的份额和定价能力，扩大国际国内金融市场人民币与国际货币的交易规模，提高人民币在各境外外汇储备中的比例

谭雅玲:美元和英镑的经验是，在制度健全和市场完整的前提下，一直追求份额的增加和影响的大幅扩大。 欧元和日元的教训是货币运行无视经济基础、政策和机制框架。 货币自由兑换并不像简单的价格和市场开放那么简单。 这是系统工程，不是价值论。 而且，自由化货币不仅必须具有经济实力，还必须具有金融实力。

健全货币制度和提高效率是货币价格的基础。 美元有确定和明确的货币组织框架和结构，从而实施和发挥美元霸权的意志和宗旨。 相反，如果观察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8年来，至今没有呈现出明确的制度框架和结构。 人民币参考一篮子货币是空中的楼阁，市场参数始终是对美元进行单一监控，以美元交易投资储备为中心的局面。 中国目前呈现出海外投资热潮、海外投资热潮、人民币进军海外三箭双雕的态势，但由于人民币被期待升值，没有实现利润最大化和效率优化。

迈克尔·摩尔:任何货币国际化，首先需要的都是国际信用。 布雷顿森林体制之后，美国通过黄金加强了美国的国际信用。 现在，美元发挥着国际货币媒体和货币存款功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发挥着曾经的黄金作用。 因此，人民币国际化也可以依靠美元的国际信用来提高自己的信用。

在过去150年的大部分时间里，世界上只有两种货币存款。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英镑占主导地位； 在今后的100年中，美元取代了英镑成为了主要的货币存款。 英镑面临的首要问题是其汇率与英国实体经济严重脱节。 在高利率和高汇率的情况下，英镑不断削弱，只有降低利率和汇率才能改变困境，但作为国际货币存款，英镑汇率不能随意贬值。

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存款的好处是可以像美国一样发行债券，在国际贸易中也可以减少汇率损失，但要成为国际货币存款，这个汇率与实体经济脱节也是不可避免的。

景成:目前的国际化货币大多是基于可兑换性的发达国家货币或国际化货币的概念，由民族国家货币和市场意义上的国际市场可兑换性构成。 如果一种货币不能自由兑换，在国际范围内的接受度和交易规模必然有限，很难作为国际储备货币进入其他国家的国家储备池。

不仅如此，不可兑换货币在国际金融市场上常常被视为随动货币或高风险货币，投资者不会长时间持有该货币及其货币所列的金融资产。 一旦这个国家的经济金融形势发生变化，人们很快就会取代其他国际货币，这个货币很快就会进入“流程货币”的状态。 在当今的国际金融市场上，正是如此，使得相对弱势的国际货币常常被投资者当作流程货币。 2009年末，主要的货币存款美元也扮演着这个角色。

人民币国际化虽然不是英镑和美元垄断国际货币模式的简单复制品，但却成为强大的国际货币，是经济崛起的大国货币的必然规律。 促进人民币国际化的首要途径和措施是持续提高人民币在全球跨境交易结算中的份额和定价能力，扩大国际国内金融市场人民币与国际货币的交易规模，提高人民币在各海外汇储备中的比例。

在人民币国际化的过程中那些作业还有吗？

实现人民币自由兑换的关键是实体经济。 人民币国际化面临的最大制约因素是国际流通量问题，人民币国际化的过程意味着中国以对外商品出口为主，资本出口为主。 应对人民币国际化的风险，维持一定的资本管理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谭雅玲:当前人民币改革和快速发展的着眼点是健全汇率制度，借鉴篮子货币的机制有所不同，不是用人民币国际结算手段轻易取代。 目前，我国人民币结算量激增，贸易出口下跌，两者之间不匹配严重。 因为，人民币实现自由兑换的关键在于实体经济，只有经济具备实力和势力，金融才有地位和资质，货币自由兑换才能被接受，汇率改革开放的顺序不能逆转。 人民币资本项目的兑换不要着急。 项目开放的前提是市场完整、自己决定、调控充裕、交易合理、技术雄厚、产品合理、结构均等，我国还缺乏基础。

吕克·范拉·霍温:人民币国际化的最大制约因素是国际流通量问题。 人民币应该在国际上流通，同时在任何地区都可以实现无限供应，以免人民币价格受到任何单一交易的影响。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中国需要实现国际收支从“双顺差”转为基本平衡，转为逆差。 这也是将“拖欠”的人民币带出中国银行金库，投入国外的长期计划。 人民币国际化的过程意味着中国以对外商品出口为主，资本出口为主。

国际收支结构的一些变化将带来中国的进出口政策、经济结构的调整和金融市场的开放。 人民币国际化推动中国经济增长模式注重国内诉求。 中国政府正在实施“宏伟计划”，该计划的执行一方面由政府全面统一，另一方面也由市场力量驱动。 虽然中国正在大力推进人民币国际化，但世界似乎都期待资本从中国流出，但很多国家还是制定了优惠政策来吸引中国投资，从而更容易获得人民币。 中国作为货币供给方，西方国家作为货币诉求方的结构已经形成，只要这种共赢和诉求足够强，最终就能推进人民币国际化。

在人民币尚未实现自由兑换的情况下，央行货币互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人民币在海外的计价、结算、储备功能，提高人民币在国际上的接受度。 推进货币互换有助于扩大人民币流通范围，推进人民币国际化。 正如美国在二战后提出的马歇尔计划对金融业的影响一样，人民币互换有可能进入国际市场，成为参考货币。

迈克尔·摩尔:人民币国际化迅速发展的最终目的是成为国际货币存款。 人民币国际化的下一步需要处理两个重要问题。 一是开放资本账户。 二是早日实现人民币与世界其他重要存款货币的自由兑换。 但是，资本账户完全开放不着急，未来5—10年内可以渐进完成，开放过快会流入大量国际资本，严重冲击较为脆弱的银行体系。 中国为了逐渐开放资本账户，必须建立能够防范风险的牢固的银行体系。

叶秀亮: 2009年以来，中国推行人民币作为贸易结算货币，属于经常账户改革和自由兑换，没有影响中国的资本管制。 这是一个很好的改革设计。 未来，中国将不得不在这方面做越来越多的推动，当海外剩余人民币达到一定规模后，将会产生欧洲人民币市场，即海外人民币贷款市场，如欧洲债券。 请不要过早走上人民币资本账户自由兑换这一步，破坏中国金融危机预防的最后一道屏障。 经过深思熟虑和充分论证后稳步推进，比没有经过充分论证和实验的大幅改变更为稳妥。 人民币国际化的风险是抑制今后金融危机的可能性在中国维持一定的资本管制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1997-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的主要原因之一是泰国、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在20世纪80年代、菲律宾在20世纪97年代完全开放资本账户进行自由兑换，大量资金涌入，导致房价、股价和其他资产价格 国际投机者在1996-1998年长期汇市，以二三十倍的杠杆率卖出空这些国家的货币，其汇率暴跌，引发了之后的恶性循环。 汇率受到冲击，利率暴涨，利率暴涨，房价暴跌，经济衰退，银行坏账急剧上升，资金外流，导致了汇率下跌的压力和之后的进一步增大，由此可见，对资本自由流动的盲目应对，将带来严重的后果。

根据国际货币经济学著名的“三元悖论”，任何经济区块都必须在资本自由流动、独立货币政策和固定汇率中选择三者。 中国要想影响国内诉求，就必须要有独立的货币政策，用缓慢上升的汇率政策减少投机流入，保持高经济增长，确保一定的外贸盈余，实现强国之路。

(本报记者吴成良、白阳、崔寅、孙天仁、王慧采访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