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议书记”雷正西背后的神木神话：兴衰由煤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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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天前，当时担任陕西神木县委书记的雷正西，和神木县一起站在舆论的聚光灯下。 因推进免费教育和医疗而闻名的神木，此前发表过财政赤字空、免费政策有可能被取消的发言。 加上煤炭经济下滑，民间借贷市场崩溃，许多人陷入三角债务。 听说雷正西要离开神木，民众的感情一时达到了顶点。

神木依靠煤炭经济成为“大富翁”，跃居全国百强县。 民间集资也在暴利时代迅速发展，大量资本烧毁了煤矿、房地产、黄金领域。 但是如果煤炭价格下跌，相关市场也会走向崩溃。

雷正西从7月26日开始担任榆林市委常委，不再担任神木县委书记。 “后煤炭时代”，神木如何快速发展？ 神木人一边背负着集资的三角债务，一边注意神木的“去向”。

在陕西省神木县，8月6日，人民广场两侧耸立的高楼墙壁上，纵横贴着廉价租赁的广告。

10天前，在神木担任了5年县知事、3年县委书记的雷正西，以特殊的方式与这西北唯一的全国百强县告别。

7月26日下午，神木县委县政府官网发布消息称，雷正西不再担任神木县委书记、常务委员会等职务。

这个消息当天传遍了神木。

以前有消息称雷正西将被调走，因此神木人民曾试图“强制挽留”。 7月15日，人们聚集在人民广场寻求说法。

这些人中有陷入债务危机的民间集资贷款、担心取消免费医疗、免费教育的人们、反映问题的农民等。

神木和雷正西当时陷入舆论的漩涡，引起了全国的注目。

据说当地不改变政策

一位当地官员解体时，神木不会轻易取消“两免”政策。 “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己任被老百姓骂？”

“这是正常的调职，与之前传言的财政赤字空无关，与7月15日的集体事情和筹款事件无关。 ’7月26日，榆林市委推进部孙姓副部长说。

他证实雷正西已经不担任神木县委书记等职务，而是担任榆林市委常委。

7月15日前，神木民间传言县委书记雷正西将调职。

民间传言神木财政已经亏空空，雷正西在任期间花掉前任留下的600亿元，负债300亿元，“连公务员工资都向省政府借了2亿元”、“神木免费医疗、免费教育也被取消”。

加上这些传言，此前民间集资市场崩溃，神木人“群情激愤”。

群众集会后，7月16日，榆林市委组织部表示，雷正西就任榆林市委常委后仍兼任神木县委书记。

10天后，7月26日宣布雷正西辞职。 神木将废除免费医疗、教育的传言又一次四起。 传闻医院没钱给病人打白条了。

8月2日下午，在神木县医院，十多名患者在联合治疗科门口排队报销，领取现金。 病人刘先生告诉记者，她也听说政府没钱，马上来报销。

神木县医院联合治疗科主任乔小平说:“医院现在资金充足。”

这几天，记者访问了神木县医院、神木第二医院、大兴医院等多家医院，但没有发现不付钱。

神木县财政局总会计师张顺平表示，财政收入下降后，县政府也将优先保证民生项目，将建设项目推迟一点。

由于当地官员解体，神木应该不会取消免费政策。 一位官员表示，无论经济形势和财政状况如何，神木都不敢轻易取消“两免”政策，甚至“两免”已经是一项政治任务，“谁会天下大不韪，自咎被老百姓骂？”

“两免”政策的主谋，雷正西的原郭宝成、神木人民也想挽留他。 但是方法不同。 年9月，郭宝成调职后，神木人深深挽留，有人发了消息。 “郭先生不能去。 我们坚决不让他去。 ……请留下难得的好爸爸和妈妈。 ”

煤炭兴城

雷正西就任神木县知事的那一年，煤炭经济一蹶不振。 神木从贫困县变成了百强县

今年53岁的雷正西，陕西省绥德县人，曾任老师，在榆林市委做政策研究，也担任过农村工作。

2005年9月，雷正西开始担任神木县委副书记、县长时，神木的经济飞速发展。 这依靠神木地下储存的500多亿吨煤炭。 同年，神木煤炭的价格超过了每吨50元。

那时，神木西沟事务所的农民李亮(化名)看到一辆从外地向神木运煤的大卡车堵塞了道路，长达二三十公里。 各种私营煤矿如雨后春笋般兴起。

李明关闭了经营10多年的地毯工厂，积攒了近100万元，进入了朋友的煤矿。

李明说，2002年买了不足1亿煤矿，2006年上升到2亿，2008年同一煤矿被炒为10亿。 这也给入股者带来暴利，“入股煤矿1元，年底可以返还1元红利。 最疯狂的时候，不止几倍。 ”

5、6年间，李明的100万变成了1000万的利润。

煤炭经济的迅速发展，造就了许多亿万富翁。 根据《中国民间资本投资调查报告》的统计，在人口40多万的神木县，资产超过亿元的富豪人数达到了2000人。

各种高级轿车出现在神木的街道上，各种高楼、酒店、酒店、ktv鳞次栉比。

这个郡的物价也上涨了。 据当地人介绍，在神木，“ktv”最便宜的啤酒一瓶25元，最贵的125元。 每4、5个朋友去一次ktv，消费需要3万元。

煤炭经济也迅速发展了神木。 从2001年开始的十年间，随着煤炭价格持续上涨，神木从原来的贫困县跃居全国百强县。

2008年，神木煤炭年产量达到2亿吨。 这一年，成为了中国百强县的第92位。 2009年跃居第59位、第26位，gdp达到2009亿8900万元，被誉为西部经济第一县。

“免费”政策备受瞩目

雷正西告诉媒体，神木经济取得了巨大的快速发展，财政状况得到了很大改善。 这是为了推进教育、医疗的免费化

凭借煤炭经济雄厚的资金，神木政府出台了全国瞩目的两项政策——免费教育和免费医疗。

2009年，曾任神木县知事的雷正西在接受《西安晚报》采访时表示，全民免费医疗并不热门。

今年3月，神木推出了全民免费医疗制度。 在此之前，2008年春天，神木发表了城乡12年免费教育，从小学到高中都“零花钱”。

两项惠民政策一出台，立即受到民众好评。

8月2日，神木县医院联合治疗科主任乔小平表示，免费医疗“让老百姓享受干部待遇”，“老百姓只负担400元的支付线，诊疗费、药费、住院费全额报销”。

雷正西向媒体强调，神木拉动了煤田开发和能源化工基地建设的历史机遇，县域经济得到较大快速发展，财政状况得到大幅改善，因此推动了“双免”。

根据神木县财政局向记者提供的数据，2009年神木地方财政收入20.9亿元，上级补贴6.87亿元，财政支出27.7亿元，净余额700万元。

年1月，雷正西在接受西部网络采访时表示，神木免费医疗财力保障依靠民营经济，要促进民营经济快速发展，首要措施是人才、融资、环境。

前任县委书记调任，年9月雷正西出任县委书记后，免费政策进一步加强。 第二年9月，幼儿园教育也纳入了免费系统。

据神木当地媒体报道，今年1月29日，雷正西看望老党员和贫困群体，年神木表示将进一步完善免费医疗政策，继续提高报销率。

神木的免费政策，得到了陕西省一些小官员的支持。 陕西省人力资源社会保障厅副厅长赵云对媒体表示，“神木县领导希望将财政用于普通老百姓的医疗保障和社会保障的‘民生情怀’，这是肯定的。”

支持民间融资

雷正西的言行，表达了对民间融资的支持。 “谁也不在乎是否合法了。 因为县知事支持。 ”参加筹款活动的皇家国说

公开资料显示，除教育医疗外，民间融资问题也是雷正西关注的重要大头之一。

2008年11月，在搜狐主办的“能源与金融世界论坛”上，当时的神木县长雷正西发表了“以创新精神为县域经济快速发展营造良好的金融生态环境”的演讲。

“加强金融生态环境建设，在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加快民间资本的激活，是处理广大中小企业和创业者融资问题的具体实践。 通过加快村镇银行、小额贷款企业等新的金融机构的设立，激活沉淀资本。 利用好神木民间的165亿元居民储蓄存款。 ”雷正西的演说被认为是支持民间融资的态度。

当时，神木的民间筹款活动是“风前之灯”。

煤炭带来的巨大利益，增加了神木人手里的“闲钱”。 另一方面，稍微大胆一点的投资者也需要越来越多的资本。 钱庄也出生了。

调查显示，2000年前后，神木出现了规模稍小的地下钱庄。

随着煤炭经济的快速发展，民间集资贷款逐渐走向“全民”化。 人们以高利率吸收民间资本，烧毁煤矿、房地产、黄金等暴利领域。 煤炭价格上涨，吸收的财富急剧膨胀，出现利润，很多人发财。

神木镇农民王立国(化名) 2007年停止了出售山货的生意，在村子里设立了一家典型的银行，成为了一家小信用企业的老板。 他用1分钟的利息吸收村民的资金，用1.5分钟的利息贷款给大型信贷企业和煤矿老板。

当时，皇家信用企业没有名字，不敢向工商局备案。

依然在2008年论坛上，雷正西还表示，将探索农村宅基地、林权、土地开采权等抵押方法，鼓励农村小额贷款和小额保险联动机制。

雷正西的“态度”让皇家队的典型行动从地下走向柜台。

2008年12月25日，雷正西出席了“神木县惠民小额信贷有限责任企业”的彩色剪彩仪式。 这被认为是政府对民间融资的官方支持。

保守估计，到了民间筹款盛行的一年，当地地下钱庄将有上千家房屋。 “也有人在酒店租房子，找两三个人就可以找零钱。 正规注册的文化企业、商贸企业也开始了贷款生意。 ”皇家国说。

几年间，利息从1点上升到2.5点，年达到3.3点，当时银行存款月利率约为3厘。

在高额利息的诱惑下，李亮拿出近500万元，投入地下典型银行，“每天睁开眼睛，就会得到四五千元的利息”。

在经济形势良好的前提下，民间借贷者也维持着良好的信用。 每三个月，参加筹款的人们就会得到高额的回报。

“再也没有人在意是否合法了。 因为县知事支持。 ”王立国说:“政府支持，没有因高利息而吃亏。 即使有钱也不筹钱的话，会被当成傻瓜。 没有人能再考虑风险了。 ”

“最美的郡”一夜之间“崩溃”

“点灯工程”等系列项目让神木人指责为浪费。 民间集资出现问题后，雷正西成了矛头所指

雷正西成为县委书记后，还着手进行大规模的城市建设。 年12月19日，陕西日报就他治理的神木报道称:“正在全力建设‘陕西最美的县城’。”

“点灯工程”是其中的一个项目。 在神木，从每天晚上8点开始，郡东山和西二郎山，整座山一夜之间闪耀，数不清的景观灯挂在山坡上。

公开资料显示，在这三年中，神木政府投资40多亿元，新建和改造了22条主干道等。

神木人认为雷正西在浪费。 顺口讽刺他的“面子工程”，或者说“东西两山关灯，滨河道贴木板，东兴大街剥皮，高速公路上全员挂牌，大街小巷换牌”。

李明解释说，滨河道建筑物的外墙上砌了石材，原来漂亮的东兴大街、新村大街被破坏改建，高速公路上立了几尊杨家将的雕塑，街道小巷里的店面牌匾被统一更换。

但是，这些风景会随着煤炭价格的下降而变化。 年，煤炭价格最高时从每吨800元降至300多元。 神木经济受到冲击。

根据神木县财政局《年上半年经济运行解体》，上半年，神木地方财政收入24.1亿元，下降23.8%，完成全年任务60.5亿元的39.8%。

经济下行，民间集资的金字塔也开始崩塌。 投资失败的贷款人开始从东家借钱还西家的利息。 年12月的“张孝昌事件”发生后，有钱的神木人一夜之间陷入了纠缠不清的三角债务之中。

迄今为止，神木人张孝昌以2.5到3.3分的高利率，作为黄金和矿产的炒作而筹款。 涉案金额达到101亿，涉贷人员1380人，涉贷企业56家。 最终，价格下跌导致张孝昌破产，被逮捕。

出现多米诺效应，许多神木富翁成了债务人。

神木人相信政府也没有钱。 在此背景下，开始流传免费医疗、免费教育会被废除的新闻。

今年7月12日，神木的部分民众通过qq群、贴吧、手机短信查看和接收新闻。 “神木经济一落千丈，神木人民所有人都要清算。 三角债务拖累了我，现任领导人跑路。 神树不可解脱。 预定15日上午10点在广场集会。 ”

3天后，神木民众集结广场，“打倒雷正西”。

神木“讨债时代”

据县法院截至7月11日的统计，几年来受理贷款纠纷的案件为2771件，超过了去年的年数，更是去年的4倍以上

集会一周后，7月23日，雷正西主持召开县委常务委员会扩大会议。 主题是打击和处置非法集资、处理民间借贷案件、社会稳定和完整的金融运作。

雷正西强调，“妥善处理民间借贷引起的矛盾纠纷是当前业务中最重要的一点”。

三天后，雷正西被宣布辞职。

这个时期，神木民间集资的讨债风波也越来越激烈。

皇家国是张孝昌事件的直接“受害者”。 年末，他以2.2个百分点的利息吸收了全村近100户的500万元，之后以2.5个百分点的利息投给了张孝昌。

现在，他每天都要迎来没完没了的讨债。 他把自己400万元的资产投在煤矿里，但没能夺回来。

有时，在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皇家国也向村民嘟哝说:“分利息的时候，谁不得不把钱投给我呢？”

李明把300多万投给房地产商王买了一片林，但没能收回。 去年腊月，李亮在国王买林的房子前抛锚了一天。 国王把房子的钥匙丢给他了，说:“想住就住吧。” 第二天，在王家，李明在做饭，一个陌生的女人也住在那里。 李明匆匆搬家了。

钱还没回来，今年5月，李亮和另一个讨债人、两家或七个人一起进入了国王买林的套房。 为了夺走国王的另一套房，一点讨债把防盗门焊死了。 “我不能夺走。 也别想夺走别人。 ”

据神木证诚律师事务所律师折锐介绍，从年初至今，已有近千人向他咨询贷款案件问题。

高楼林立的郡，现在看起来有点空寂寞。 媒体开始把神木形容为“经济衰退”。 任何高级酒店都很少有人住。

拥有成千上万“家”的李亮说自己身无分文了。 在过去的八年里，他和妻子没有工作过。 今年年初，妻子开始去药店卖药。 月薪1000多元。 “以前的钱是数字，现在1000元辛苦挣来的，舍不得花了。 ”

在李明亮看来，神木最好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8月2日，在滨河大街，进口车专卖店的老板对当时的有钱神木人很感兴趣。 “最畅销的路虎，即使加价30万出售，也没有讨价还价。 ”

现在这家店卖5万元的车，一个月只卖2辆。

据神木县法院截至7月11日的统计，今年共受理民间借贷纠纷案件2771件，超过去年全年的案件，更是去年的4倍以上。

这座创造了一夜暴富神话的城市，与民间借贷的诉讼有关。